2007-08-21

聊齋

今天一早先去旁聽
一回來就立刻去整理圖書館
之後還有滿坑滿谷的書等著盤點
不過目前都還在整理車架上的
弄著弄著我的目光不禁飄到了某本書上
眼睛默默地為之一亮了起來

聊齋
這本書當然很久以前就聽說過了
也算是中國名著
其中幾篇故事也是耳熟能詳的
不過真要我拿起來看
我想我大概也是翻沒幾頁就放回去了
本想說是白話本
內容八成是有被精減過
以為可能不會有小孫
沒想到好巧不巧就讓我翻到了

翻到當然是挺開心的
雖然連續劇我是還沒看
但多少知道劇情
也知道好像和原書差很多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
我迅速地詳讀了一遍
把車架整理得差不多後
又再讀了一變
發現兩者真的差很多
要真按照書中那樣
小孫大概是不用出現了 XD

其實再之前也看過原文
但就是一知半解的
現在再去看就都懂了 XD
不過這聊齋明明鬼才該是主角
可是原文裡的宦娘卻出來沒幾次
難怪我總是搞不清楚狀況
連續劇那樣編雖與原文有出入
但也因此比較看得出來誰才是主角吧

只是這到底是鬼故事來的
真要我看還是有點心驚驚吧 囧


下午又要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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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松齡《聊齋志異.宦娘》

  溫如春,秦之世家也。少癖嗜琴,雖逆旅未嘗暫舍。客晉,經由古寺,系馬門外,暫
憩止。入則有布衲道人,趺坐廊間,筇杖倚壁,花布囊琴。溫觸所好,因問:「亦善此也
?」道人云:「顧不能工,愿就善者學之耳。」遂脫囊授溫,視之,紋理佳妙,略一勾撥
,清越異常。喜為撫一短曲,道人微笑,似未許可。溫乃竭盡所長,道人哂曰:「亦佳,
亦佳!但未足為貧道師也。」溫以其言夸,轉請之。道人接置膝上,裁撥動,覺和風自來
;又頃之,百鳥群集,庭樹為滿。溫驚極,拜請受業。道人三復之,溫側耳傾心,稍稍會
其節奏。道人試使彈,點正疏節,曰:「此塵間已無對矣。」溫由是精心刻畫,遂稱絕技



  後歸程,離家數十里,日已暮,暴雨莫可投止。路旁有小村,趨之,不遑審擇,見一
門匆匆遽入。登其堂,闃無人;俄一女郎出,年十七八,貌類神仙。舉首見客,驚而走入
。溫時未偶,系情殊深。俄一老嫗出問客,溫道姓名,兼求寄宿。嫗言:「宿當不妨,但
少床榻;不嫌屈體,便可藉 。」少旋以燭來,展草鋪地,意良殷。問其姓氏,答云:「
趙姓。」又問:「女郎何人?」曰:「此宦娘,老身之猶子也。」溫曰:「不揣寒陋,欲
求援系,如何?」嫗顰蹙曰:「此即不敢應命。」溫詰其故,但云難言,悵然遂罷。嫗既
去,溫視藉草腐濕,不堪臥處,因危坐鼓琴,以消永夜。雨既歇,冒夜遂歸。


  邑有林下部郎葛公喜文士,溫偶詣之,受命彈琴。帘內隱約有眷客窺聽,忽風動帘開
,見一及笄人,麗絕一世。蓋公有一女,小字良工,善詞賦,有艷名。溫心動,歸與母言
,媒通之,而葛以溫勢式微不許。然女自聞琴以后,心竊傾慕,每冀再聆雅奏;而溫以姻
事不諧,志乖意沮,絕跡于葛氏之門矣。一日,女於園中拾得舊箋一折,上書《惜餘春詞
》云:「因恨成痴,轉思作想,日日為情顛倒。海棠帶醉,楊柳傷春,同是一般懷抱。甚
得新愁舊愁,鏟盡還生,便如青草。自別離,只在奈何天里,度將昏曉。今日個蹙損春山
,望穿秋水,道棄已拚棄了!芳衾妒夢,玉漏驚魂,要睡何能睡好?漫說長宵似年,儂視
一年,比更猶少:過三更已是三年,更有何人不老!」女吟詠數四,心悅好之。懷歸,出
錦箋,庄書一通置案間,逾時索之不可得,竊意為風飄去。適葛經閨門過,拾之;謂良工
作,惡其詞蕩,火之而未忍言,欲急醮之。臨邑劉方伯之公子,適來問名,心善之,而猶
欲一睹其人。公子盛服而至,儀容秀美。葛大悅,款延優渥。既而告別,坐下遺女舄一鉤
。心頓惡其儇薄,因呼媒而告以故。公子亟辯其誣,葛弗聽,卒絕之。


  先是,葛有綠菊種,吝不傳,良工以植閨中。溫庭菊忽有一二株化為綠,同人聞之,
輒造廬觀賞,溫亦寶之。凌晨趨視,於畦畔得箋寫《惜餘春詞》,反覆披讀,不知其所自
至。以「春」為己名益惑之,即案頭細加丹黃,評語褻 。適葛聞溫菊變綠,訝之,躬詣
其齋,見詞便取展讀。溫以其評褻,奪而挼莎之。葛僅讀一兩句,蓋即閨門所拾者也。大
疑,并綠菊之種,亦猜良工所贈。歸告夫人,使逼詰良工。良工涕欲死,而事無驗見,莫
有取實。夫人恐其跡益彰,計不如以女歸溫。葛然之,遙致溫,溫喜極。是日招客為綠菊
之宴,焚香彈琴,良夜方罷。既歸寢,齋童聞琴自作聲,初以為僚仆之戲也,既知其非人
,始白溫。溫自詣之,果不妄。其聲梗澀,似將效己而未能者。爇火暴入,杳無所見。溫
攜琴去,則終夜寂然。因意為狐,固知其愿拜門牆也者,遂每夕為奏一曲,而設弦任操若
師,夜夜潛伏聽之。至六七夜,居然成曲,雅足聽聞。


  溫既親迎,各述曩詞,始知締好之由,而終不知所由來。良工聞琴鳴之異,往聽之,
曰:「此非狐也,調淒楚,有鬼聲。」溫未深信。良工因言其家有古鏡,可鑒魑魅。翌日
遣人取至,伺琴聲既作,握鏡遽入;火之,果有女子在,倉皇室隅,莫能復隱,細審之趙
氏之宦娘也。大駭,窮詰之。泫然曰:「代作蹇修,不為無德,何相逼之甚也?」溫請去
鏡,約勿避;諾之。乃囊鏡。女遙坐曰:「妾太守之女死百年矣。少喜琴箏,箏已頗能諳
之,獨此技未能嫡傳,重泉猶以為憾。惠顧時,得聆雅奏,傾心向往;又恨以異物不能奉
裳衣,陰為君吻合佳偶,以報眷顧之情。劉公子之女舄,《惜餘春》之俚詞,皆妾為之也
。酬師者不可謂不勞矣。」夫妻咸拜謝之。宦娘曰:「君之業,妾思過半矣,但未盡其神
理,請為妾再鼓之。」溫如其請,又曲陳其法。宦娘大悅曰:「妾已盡得之矣!」乃起辭
欲去。良工故善穩,聞其所長,愿以披聆。宦娘不辭,其調其譜,并非塵世所能。良工擊
節,轉請受業。女命筆為給譜十八章,又起告別。夫妻挽之良苦,宦娘淒然曰:「君琴瑟
之好,自相知音;薄命人烏有此福。如有緣,再世可相聚耳。」因以一卷授溫曰:「此妾
小像。如不忘媒妁,當懸之臥室,快意時焚香一炷,對鼓一曲,則兒身受之矣。」出門遂
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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